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极简欧洲史|欧洲国王的憋屈史

书评

《极简欧洲史》这本书不是与传统的正史编写方式不同,既不是编年史,也不是纪传体。其主要方式与黄仁宇的大历史观一致,即作者通过三个宏观主因(古希腊罗马文化,日耳曼民族,基督教)将欧洲史的发展融会贯通,发掘各个主因之间的相互关系,从而揭露欧洲如何发展为现代欧洲的问题。
纵观基督教整体发展,尤其到了中世纪宗教文明的顶峰。欧洲国王简直就是一段憋屈史,甚至可以说是屈辱史。国王需要被教皇“祝圣”以达成“君权神授”,一言不合就被教皇革除教籍。国王权力分散,强敌环伺但是无力调动自己领地的各个领主。这与我中国皇帝“普天之下,莫非王土。率土之滨,莫非王臣。”的状态完全相反。不过正是由于欧洲各国之间相互为敌,才成功推动他们向海外扩张。
​总体来说,如果想要了解欧洲发展史又不想看正史,而且这本书的电子书也不贵,可以考虑一下。总体评价四星。

本书简介

“欧洲,为什么老是抢第一?”澳大利亚知名历史学家约翰•赫斯特在本书中的一场引人入胜的探索,为我们梳理出欧洲文明所以能改变全世界的各种特质。
作者从三大元素:古希腊罗马文化、基督教教义以及日耳曼战士文化开篇,描述了这三大元素如何彼此强化,又相互对立,最终形塑为欧洲文明的内 核;继而在诸多世纪以来催生帝国与城邦,激发征服与十字军东侵,造就出许多性格截然分明的人物──如仁慈的皇帝、好斗的教皇、侠义的骑士,乃至世上第一批享受繁荣和启蒙果实的公民。哲学思维、民主制度的渊源、政治权力的传递、甚至是医学、生物学使用拉丁文的源始,这种种欧洲因素不断形塑了现代文明的各种特质,使欧洲遥遥走在现代世界的前列。
本书以清晰、幽默、发人深省的笔调,杂以活泼的插图,叙述了一个不同凡响的文明,及其对人类社会的巨大冲击与巨大贡献。

读书笔记

在欧洲文明发端之初,它的组成元素有三:

  1. 古希腊和罗马文化。
  2. 基督教——犹太教(犹太民族之宗教)的一个奇特分支。
  3. 对罗马帝国进行侵略的日耳曼蛮族的战士文化。

希腊人的观点:这是一个简单、符合逻辑、能以数学表达的世界。基督教的观点:这是个邪恶的世界,唯有耶稣能拯救它。日耳曼蛮族的观点则是:打仗是好玩的事。这些看似天差地远的元素组合在一起,造就了欧洲的文明。

罗马人是很包容的。他们所统治的帝国是由许多种族和宗教所共同组成,所以只要你规规矩矩不惹事,罗马人都会让你走自己的路。你可以自己管理自己,你可以信奉自己的宗教,只除了一点:你必须对皇帝敬拜,因为罗马人相信,君主的地位与神明无异。

东方的专制暴君把领土上的一切都据为己有,如果需要什么物资,只要没收某人物产或派兵到市集拿一堆东西回来就是。反观欧洲的政府,虽然号称“绝对权力”,却从未这样做过。“并非所有东西都归国王所有”,是欧洲政府思维的基石。从私有财产权出发,衍生出人权观念,是西方价值的核心。政府权力必须有所限制,这样的观念之所以勃兴,其实是因为这些政府从一开始就处处受限。

保护女士、敬重女士的风范在欧洲文化中源远流长。骑士绝迹之后,演变成为“绅士”风度。绅士是基督教骑士的后裔,有女士进入屋内,即刻起身以示尊重;女士不落座,自己不可就座,见到女士必须点帽檐致意。

随着文艺复兴来到,欧洲社会开启了它漫长的世俗化过程。在世俗的世界里,宗教可以存在,但是属于私人事务,或是一群人受到某些信念所吸引的结社团体——就像我们今天的世界。宗教不能左右社会,不能强制每个人遵守规定和仪式,也不能宰制思想。

文艺复兴和宗教改革都是向过去看齐的运动,两者皆是意图将欧洲这个混合体的某个部分独立分离出来。文艺复兴着眼的是古希腊和罗马的知识成就,新教改革者则是频频回顾罗马教廷承袭罗马习性之前的基督教会。天主教教会保存的文献在这两个运动中都占有核心地位。它所保存的希腊和罗马学术,被文艺复兴运动拿来规避它对知识的钳制,而它所创造并予以神圣化的《圣经》,则被新教改革者拿来颠覆它的神学和单一性。

启蒙运动的信息是:宗教是迷信。因此,尽管宗教曾是欧洲文明的核心,现在也不得不靠边站,由理性取而代之。跟着理性和科学走,未来就有进步。这个箭头(见下页)带我们跳出了这一页,也带我们脱离黑暗,走向光明。

浪漫主义运动也催生了民族主义的意识形态,这个观念在当今世界里依然是一股强大的力量。民族主义主张,拥有相同文化和语言的民族必须生活在一起、成立自己的政府。

有人说过,整个西方的思想传统无非是柏拉图的注脚。这三人之间关系密切,苏格拉底借由“思辨”宣扬哲学观点,柏拉图是他的弟子,将老师的思想与对话记录下来,亚里士多德则是柏拉图的学生。

人是善变无常的、优柔寡断的、浅薄无知的、容易被操弄的,而政治是一种精细的艺术,需要智慧和良好判断,这不是每个公民都拥有的特质。

我们把公元476年定为西罗马帝国灭亡之年,在此之前,中世纪的社会形态已慢慢成形。当时已有大地主产生,他们住在高墙深沟环绕的宅邸里,既是发号施令的主子,也是这块土地上工作者的保护人。这些将个人服从而非对国家(不管是共和或君主政体)的服从作为维系力量的小社会,就此取代了西罗马帝国。但罗马的统治,始终余波荡漾在欧洲人的记忆里。

由于高度依赖拥有土地的重要臣民,封建制度下的君主势必处于弱势地位。

“君主专制”这个词可能有误导之嫌。它不表示欧洲的君王能够恣意地为所欲为,他们并不是暴君;一般情形下他们有义务维护法律,确保司法以公平对待臣民;若是国家安全有虞,他们自己也可以处理。只是他们提倡“君权神授”的观念,指称国王是上帝派到凡间的使者,所以万民必须服从,这比起早期君王的说辞更为浮夸,但君主自己也得受这个规范的限制,因为他们知道,自己的治国成绩终究要受到上帝的审判。

只要他够小心,或许有办法永远不召开国会,但愚蠢的是,他硬要他统治的另一个王国苏格兰的人民接受他喜欢的礼拜仪式。没想到苏格兰人更虔信新教、民族性更烈,他们组织了一支军队进入了英格兰,逼迫查理打消此念,导致查理需要军队来抵御这批苏格兰人,至此不得不召开国会,寄望它通过税制以筹措军费。

拿破仑的父亲是启蒙运动人物,深信革命所揭櫫的诸多原则,却不相信人民有权统治自己。自1789年之后,法国在这个志业上可说是节节落败,拿破仑的政见因此非常吸引人。他是独裁者中最有魅力的一个,他不准任何团体享有特权,所有国民一律得到平等对待,国家提供所有孩童受教育的机会,所有职务都要公开选才。他延揽各方人才进入政府,无论是保皇派还是共和派,雅各宾恐怖政权的支持者还是反对者,完全不计较他们过去在革命中扮演的角色。他只交给他们一个使命:创立一个有理性、有秩序的政府体制。

在欧洲,当国王的总是强敌环伺,而中国皇帝的君权无人能比,这是他们拥有的优势——或者说是陷阱。欧洲国家之间相互为敌,是它们向海外扩张的一股推动力量。

欧洲的历史演进泰半从奠基的这一刻起便已注定。政府对人民毫无掌控能力,它们必须殚思竭虑,才可能争取到人民的服从。它们若想扩张势力,就得提供良好的政府——也就是维护治安作为回报,它们不能像亚洲和中东不计其数的帝国及王国那样,光靠收税机制和进贡就能运转。
数百年来,这些国王最大的威胁是他们最有权势的下属——有地的贵族阶级。这些权臣最后终于俯首,但因为已在自己的领土上雄霸够久,早就为自己也为他们土地上的人民争取到私有财产的保障。“不是所有的东西都属于国王”,这是欧洲自由和繁荣的基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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